時有汝南上蔡董毛奴者，赍①錢五千，死在道路?？たh疑民張堤為劫，又于堤家得錢五千。堤懼拷掠，自誣言殺。獄②既至州，悅③觀色察言，疑其不實。引見毛奴兄靈之，謂曰：“殺人取錢，當時狼狽，應有所遺，此賊竟遺何物?”靈之云：“唯得一刀鞘而已。”悅?cè)∏室曋?，曰：“此非里巷所為也。”乃召州城刀匠示之，有郭門者前曰：“此刀鞘門手所作，去歲賣與郭民董及祖?！睈偸占白?，詰之曰：“汝何故殺人取錢而遺刀鞘?”及祖款引④。靈之又于及祖身上得毛奴所著皂襦，及祖伏法。悅之察獄，多此類也。(選自《魏書·列傳》)
【注釋】①赍：jī攜帶。②獄：官司，案卷。③悅：司馬悅，北魏時人，當時為豫州刺史。④款引：說假話遮蓋。
【譯文】當時汝南上蔡地方有個叫董毛奴的人，帶著五千錢死在大路上，郡縣的地方官懷疑是一個叫張堤的人殺害的，并且在張堤家搜出五千錢。張堤害怕嚴刑拷打，就招認自己是兇手。案件送到州里后，司馬悅察言觀色，懷疑張堤說的不是真話。又把董毛奴的哥哥董靈之叫來，對他說：“殺人搶錢時，兇手手忙腳亂，說不定會丟下什么東西。這個兇手丟下什么東西沒有?”董靈之說：“只丟下一個刀鞘?！彼抉R悅把刀鞘拿來看了又看，說：“這把刀鞘不是一般人所能作的?！本桶阎莩抢锏牡督痴偌瘉砜催@把刀鞘。有一個叫郭門的刀匠上前說：“這把刀鞘是我親手做的，去年賣給在外城居住的董及祖?！彼抉R悅拘捕了董及祖，審問他說：“你為什么殺人搶錢卻丟了刀鞘?”董及祖花言巧語不承認。董靈之又在董及祖身上找到了董毛奴所穿的黑色短襖，董及祖才認罪。司馬悅斷案，大多像這樣。
【簡析】文章雖選取的只是一個封建官吏斷案的小故事，情節(jié)也不曲折。但其中所反映出來的司馬悅認真負責、不被已有結(jié)論所蒙蔽、好于質(zhì)疑、并堅持多方取證的精神，對于今天的廣大中學生來說，頗值得學習借鑒，文章亦有著很強的現(xiàn)實意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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